前段時間,我們在王昀先生的西溪濕地項目上做了一次照明設計實驗。當時,我們的初衷是,測試一天能做什么的設計?于是,我們拉了一車設備和燈具過去 ,晚上就在建筑體和周圍進行現場實驗,把很多照明的手法,包括投影等都用了上去。我們還在它的白墻上放影片“地道戰”里的影像,并且也做了很多彩色的燈光變化,一晚上“折騰”出一個很好玩的東西。 這讓我覺得,一年設計和一天設計差不多。為什么我會思考這個時間的問題?你看拍電影、做場景,這些都是即時性的,但往往都能做得很好。而我們做設計,時間長了以后,就會跟抗病似的,和細菌在慢慢打仗,最初的想法慢慢都被消解了。所以,為什么我們不能集中精力,讓它在很短的時間里實現? 于是,我們做了這樣一次的現場體驗,在現場集中精力進行照明設計和實施,親身體驗將其他干擾排除在外以后,會產生怎樣的可能性。也可以說,這是我們在往藝術方向上尋求探索。
再舉一個例子闡釋“一天設計”的問題。目前,我們在研究佛教寺院的照明,希望通過了解寺院高僧布道、法式等活動和行為方式,來考查如何將適應這些活動的光介入到場地中。這種光的設計不是簡單地把建筑物打亮,而是要按場景需要來思考光。從這點上來說,我們講即時性,以寺院照明為例,比如說在 布道的時候,氣氛上用光如何來滿足。這個氣氛不是長久性,而只是基于特定的場合和時間條件下。因此,對于寺院照明,我時常在想,我們能做些什么呢?我們或許可以做一套電器系統,模擬出古代人打著燈籠走路,然后把燈籠放在地上或者掛起來讓它發亮的情景。這如同我們提盞燈過來,插好插座讓它亮起來,然后在法式結束后把它們收起來,平時并不需要。通過對寺院儀式的研究,我們的初衷是希望按照需要或者特殊性來實施照明。以寺院為例,對于不同的儀式、儀式的級別、道場的布局等分別處理,實現照明的靈活性和能源的有效管理。
我們可以通過傾聽高僧的話語,親自體會他們在想的事情,他們在表達的內涵,然后我們再介入做寺院的照明設計。而城市景觀照明則不然,我們幾乎很難有渠道了解別人在想什么,也很難了解真正的需要是什么,最終可能只形成了一種被動(被迫)性的接受,而主動性的了解根本就達不到。建筑設計也是如此,為什么現在好多建筑只做表皮,這反映了一個很大的問題,就是設計師根本不知道里面是干嗎用的。我就接觸了好多這類例子,里面的功能也說不清楚,因此就在表皮上下工夫,而里面怎么用,由誰來用,都不清楚。
照明實際上是專業的一部分,也就是說,我們不能把它當成獨立的事情來看,它應該成為建筑的有機組成部分,并且成為升華的一部分。至于升華多少,我認為,這個升華的度一般不應該超越于建筑本身。